重溫絲綢古道 酒泉向北800里 西部自駕連載11-12

　　酒泉向北800里——西部自駕車游連載日志之十二

　　十月達鎮的凌晨寒氣透體，如約而至的吉普在深濃的黑暗中載著我們駛向25公里外的黑城，通往黑城的沙石路面較顛簸，途中還要經過過水路面，非高底盤的車輛很難通過。車到黑城東方才微現光亮，尚在黑暗籠罩中的遺址突現在廣闊的戈壁與沙丘間，顯得神秘而詭異。

黑水故城

　　黑城建于公元1038年的西夏，公元1227年為元軍所破，后在此設置總管府，并擴筑了十米高的城墻。明初城為西征明軍所破，但隨即便被放棄，后加之環境的變遷逐步荒廢。先于我們到達的幾個攝影愛好者帶著設備在城側的沙丘上選擇著角度，我們則買了門票(25元)徑自登上流沙半掩的城墻，黑城的城墻保存的相對完整，登城而望，城的大體輪廓便展現出來。城墻用夯土所建，東西長470米，南北寬約380米，高約10米，在城墻的西角矗立著三座白色的覆缽式佛塔，它是黑城最重要的標志。城外則盡是荒蕪的沙丘。城內空無一人，我們應是當日最早的來訪者。

　　忍著襲人的寒風看過被日出盡染的黑城后，便下到了城內，除了幾處被風雨侵蝕得無法辨別形狀的建筑殘址外，城內的一切已消逝殆盡。相信站在城內的每個人都曾設想過黑城當年的繁華，喧囂的街市、威嚴的官署、及生活在城中的人們。黑城具有重大意義的文物多已被外國的盜掘者運回個自的國度，留下的只是沙礫中的偶現的陶片及關于黑將軍悲壯的傳說了。椐傳當年黑將軍面對圍城的敵軍率眾死守，敵人切斷了城內的水源，在水盡糧絕的情況下，人們埋藏了所有的財寶后破圍而走，奔至怪樹林為滔滔弱水所阻，將士決心拼死一戰，最終盡數捐軀林中。

胡楊

　　如果漫步城內頭腦中會充滿了對黑將軍英武風姿的遐想的話，面對怪樹林眼中卻是真切地映入悲壯慘烈了。怪樹林離黑城不遠，占地約十幾畝，我帶著追隨黑將軍突圍線路的遐想站在它面前時，眼中是一片尸陳遍野景象，硝煙仿佛剛散盡，戰場籠罩著一派凄涼，尸體并非傳說中的勇士們，而是棵棵形態各異枯死的胡楊，或匍匐于地，或佇立沙丘，每一棵都保持著最后掙扎的形態，胡楊用堅韌的軀干不屈的靈魂展示著歲月的變遷，自然的嚴酷。

　　人們都說怪樹林的每棵樹上都依附著當年戰死的勇士的魂靈，每當風過，樹林中總響起陣陣悲鳴。我想用昨日看到的夕陽中金黃的胡楊來想象怪樹林舊日的美麗，但在現實面前，對舊有美景或傳說的遐想都會引起失落的悵然，遐想也因失落而沉重得失去了遠行的翅膀。

　　人類并不缺少對自然的溢美之詞，也不缺少對自然的認知，缺少的只是對她應有的尊重。在返回達鎮的路上可以看到片片的金黃的胡楊，但它們大多都正面臨著與怪樹林同樣的命運，對它們來說從美麗到死亡是一段很近的距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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